北魏皇始元年（后燕永康元年，396）八月至三年正月，北魏主拓跋珪率军南下，攻占后燕都城中山（今河北定州），大败后燕的战争。
后燕遭参合陂之战大败后，国力顿衰。永康元年四月，后燕主慕容垂病死，其子慕容宝继位，逼杀太后段氏，法峻政苛，上下离心。七月，后燕辽西王、并州牧慕容农率部曲数万至晋阳（并州治所，今太原西南）赴任。并州素无储积，又值早霜，百姓苦于供应军粮，暗中招引魏军。拓跋珪为取得中原，于八月亲率步骑40余万自魏都盛乐（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）攻燕。以左将军李栗领5万骑为前锋，经马邑（今山西朔州）越句注山（今代县西北）；另遣将军封真等从东路经军都关（今北京西北居庸关），袭后燕幽州（治蓟，今北京城西南）。九月，北魏军逼近晋阳。慕容农出战，大败，奔还，燕司马慕舆嵩闭城门拒之，农率数千骑东走，遭北魏军追击，从骑尽没，农带伤单骑逃归中山。北魏军占领并州后，拓跋珪乘胜遣辅国将军奚牧略地汾川，俘后燕丹阳王慕容买德等，置守宰，招抚离散，劝课农桑。
面对北魏军的进攻，后燕主慕容宝不纳中山尹苻谟等提出扼险拒敌之策，而听从赵王慕容麟闭城固守、待其惫而击之之言，修城积粟，并命慕容农出屯安喜（今河北定州东南），作为外援。一切军务，皆委于麟。十月，北魏冠军将军于栗䃅、宁朔将军公孙兰率步骑2万潜自晋阳趋井陉关（今河北井陉西北）。拓跋珪率大军继后，出太行山，进拔常山郡（治今正定南），俘后燕太守苟延。自常山以东，诸郡县守宰或逃或降，仅中山、邺（今临漳西南）、信都（今冀州）三城为后燕军所守。
十一月，拓跋珪命东平公拓跋仪率5万骑攻邺，冠军将军王建和李栗领5万骑攻信都；自率主力攻中山，因城固难攻引兵南下。围邺魏军遭后燕军夜袭，退至新城（今肥乡西南）。十二月，北魏辽西公贺赖卢率骑2万助拓跋仪击邺。翌年正月，邺守将后燕范阳王慕容德向后秦求援不果，城中人心惊恐。拓跋仪部将丁建暗通后燕军，施计离间，使仪与贺赖卢互生戒心，相继引退。丁建乘机率众降后燕，且言拓跋仪师老可击。慕容德遣将追击北魏军，大破之。慕容宝得邺城捷报，使左卫将军慕舆腾收复博陵、高阳诸郡，杀北魏所置守宰，堵塞北魏军粮道。王建久攻信都不下。是月，拓跋珪督军攻之，后燕守将弃城夜走，奔归中山。信都遂陷。
慕容宝闻北魏军攻信都，募集豪勇以击北魏。二月，拓跋珪因国有内乱，求和于后燕，并以其弟为质。慕容宝不许，率步卒12万、骑37万屯于柏肆（今藁城北），沿滹沱水北岸为营。北魏军至水南，与后燕军夹岸列寨。后燕潜师夜渡，选勇土万余袭北魏营，慕容宝率援军列阵于营北。后燕军登南岸乘风纵火，急攻北魏营。北魏军大乱，拓跋珪仓皇外逃。既而后燕军无故自惊，互相斫射，拓跋珪见状击鼓收众，遍布火炬，纵骑冲击，大败后燕军，斩首万余，俘4000余。慕容宝引兵逃至水北。凌晨，北魏军又严阵临河，与后燕军对峙。后燕军慑于北魏军声威而丧失勇气。慕容宝听从慕容农、慕容麟之言，拔营还中山。北魏军随后追击，屡败后燕军。慕容宝恐被北魏军追及，令士卒抛仗弃甲，继而置大军于不顾，率骑2万北逃。时风雪交加，士卒多冻死，数十万兵器，丢失一尽。后燕之朝臣、将士降北魏及被俘者甚众。
慕容宝奔入中山，北魏军尾随而至。后燕尚书郎慕舆皓欲杀慕容宝，推立慕容麟，谋泄，斩关奔北魏。从二月至三月，北魏军久围燕都，城中将土皆思出战。高阳王慕客隆劝慕容宝乘魏疲我锐之机，开城出击。慕容宝从之。隆整兵出战，而慕容麟却多次阻挠。慕容宝遣使请和，愿送还被扣的拓跋珪弟拓跋觚，并割让常山以西之地。拓跋珪应许，撤围稍退。旋慕容宝翻悔，不肯践约。北魏军复围中山。慕容麟企图杀慕容宝，未成，出奔西山（在中山西北）。时镇守龙城（今辽宁朝阳）的清河王慕容会率军南下援中山，已进至蓟城。慕容宝恐叛变的慕容麟夺取慕容会军，先据龙城，遂与太子慕容策、慕客农、慕容隆等率万余骑急忙北上，欲与慕容会军会合，并以开封公慕容详留守中山。四月，拓跋珪因军食不继，命拓跋仪撤邺城之围，转兵屯巨鹿（今河北宁晋西南）。慕容详以步卒6000袭魏军诸屯，为北魏军所破。五月，拓跋珪解中山之围，就食河间（今献县东南）。慕容详于中山自立为帝，杀拓跋觚。七月，慕容麟率众潜袭中山，斩慕容详自立。八月，拓跋珪徙军至常山九门（今藁城西北），时军中大疫，人畜多死，将士皆思归。拓跋珪遣略阳公拓跋遵引兵袭中山，入外城，割取禾稻而还。九月，中山饥荒益甚，慕容麟率2万余人出据新市（今正定东北），拓跋珪进击之。十月，麟大败，奔邺。北魏军入中山，后燕大臣、将士降者2万余人。拓跋珪遣骑3万增援拓跋仪以攻邺。时慕容德遣使至龙城，上表请求慕容宝南还。慕容宝整顿兵马，拟再南征。十二月，镇守滑台（今河南滑县东）的燕鲁阳王慕容和遣使迎慕容德，德遂于三年正月自邺率户4万迁至该地，称燕王（是为南燕）。拓跋仪得拓跋珪援军，南趋至邺，时燕军已去，遂入城。至此，今山西、河北二省之地，尽为北魏所有。
此战，北魏、后燕双方投入兵力约五六十万，交战次数频繁，延续时间近一年半。北魏倾力南下，就地取粮，择弱而攻，逐步扩大战果，终于攻拔邺、信都二重镇，占领燕都中山。而慕容宝优柔寡断，主观决策屡次失误，加之内部争权相残，故一再受挫，终致失败。
编辑：李娜
